奇幻/科幻

原著 Sandy Mitchell／翻譯 呆茄子／月刊《鐵錘與爆矢》（Hammer and Bolter）第二十期

如果有人向尤根*1問起，雖然他們從來沒問過，他會說那次行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像往常一樣，凱恩政委*2憑藉智謀戰勝了異端，輕鬆地將他們一網打盡，當大部隊被叛徒們的堅固據點拖住的時候，他帶領著一隊警衛兵直取巫師聚會的心臟。經過短暫而激烈交火，秘密教團的大部分成員都橫屍在地，幾個驚慌失措的倖存者沿著他們首領的宅邸走廊一心逃命，再也作不出什麼抵抗。

“挺順利的，長官”，他壯著膽子說道，政委一邊把他的鏈鋸劍*3插回劍鞘，一邊奇怪地輕輕抽動著鼻子，他經常會這麼做。和以往相同，凱恩弄清了自己已經深陷入戰鬥最激烈的地方，現在急需一點兒提神的東西。

幸運的是，尤根先前沖過僕人宿舍時注意到了有一間廚房，並確信自己能找回到那裡。等到政委埋下頭與警衛隊長討論如何才能更好地掃蕩樓內的零散教徒，他便立刻悄悄地溜去找它了。

這棟房子的雜亂佈局讓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但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探索的物件，只要跟著戰鬥造成的傷痕走就行了；激光光彈*4在牆上打出的坑窪，許多燒焦的掛毯或者偶爾散亂的複雜鑲嵌桌面，都標出了回到入口的路。大多數桌子上曾擺放著瓷器，但幾乎沒有保持完好的，尤其是圍繞破片手雷爆炸的地方，地毯上遍佈焦痕，牆壁和傢俱上滿是窟窿。沒過多久，豪華的陳設讓位給了僕人宿舍毫無裝飾的樸實環境，雖然尤根並不期待會遇到侍者；他們大多在荷槍實彈的衛軍士兵*5剛一出現時就尖叫著逃跑了，而那些沒有馬上被打翻的傢伙與他們同流合污的主人待在一起。

作為一名老練的戰士，尤根理所當然地保持著警覺，隨時準備舉起他的激光槍*6。在樓上大難不死的教徒們幾乎可以肯定早都跑光了，但沒準兒有些人會躲起來，盼望著一旦噪音消停下來就能逃之夭夭。

這樣想著，他終於看到了目標，在一扇半開的門後，擺放整齊的鍋碗瓢盆鋥明瓦亮。正打算進去時，他遲疑了一下，豎起了耳朵。裡面有人在說話，聲音的抑揚頓挫毫無疑問是詠唱的節奏。

“嗨啦，嗨啦攝啦，嗨啦攝啦，嗨啦吽……”尤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也沒必要知道。它聽起來像是亞空間的東西，對還待在大宅裡的帝皇忠僕們來說不是什麼好兆頭。它甚至可能會給政委帶來麻煩，雖然他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勇士。現在最好去阻止它，他想到。而且，他需要用那間廚房；眼下它被異端佔據著，真是太糟糕了。

尤根準備好他的激光槍，沖到了門後，他的眼睛左右掃視尋找著目標。他猜的沒錯，有人正在舉行亞空間的儀式：一名高大，優雅的男子穿著看來很貴的長袍，還戴著一大堆首飾，揮舞雙臂的同時，嘴唇也不閑著地噴出一通胡言亂語。他的眼裡似乎閃爍著火光，抬頭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入侵者後，他的嘴厭惡地扭曲成了怪相，仿佛剛剛發現鞋底沾上了髒東西。

大兵的手指貼緊了激光槍的扳機，但沒等他扣下，他們之間的空氣就爆裂開，聽起來，他想到，就像銀河裡最大的屁。聞起來也差不多。一個渾身長滿了眼睛，嘴巴和牙齒的東西邁過現實的裂縫，甩起半打鞭子似的觸角朝他抽來。

“幹掉這個渣滓”，巫師說，他話裡的不屑就像剛顯形的亞空間生物身上的原生物質一樣都能滴下來。“我的活計來了”，尤根說著，扣住了激光槍的扳機。那只惡魔卵踉蹌後退，痛苦地哀嚎著，一陣激光光彈把它攔腰打成了兩截。尤根和政委並肩戰鬥了多年，比起他遇到過的第一隻這種東西，它可差得遠了，根據他的經驗，它們從來都沒有大家認為的那般棘手。這似乎是帝皇賜給他的天分；審判官韋爾*7試圖解釋過它好多次，但她用了很多讓他頭疼的複雜單詞，而且他並不是真的在乎。它能起作用這個事實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又放了幾槍之後，伴著砰地一聲爆響，亞空間邪物突然消失，被趕回到靈能者撕開的怪異領域中去了，當然尤根早知道會這樣。他轉過身來，飛快地瞥了一眼廚房的其餘部分。

靈能者還站在火爐前，他的臉上帶著驚愕的神情，念叨著另一串神秘音節。青綠色的巫火從他舉起的拳頭上升起，然後尤根上前一步，巫火閃了閃，熄滅了。“淦，你可以去死了”，尤根說道，接著朝他開槍，用一發光彈抹去了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跨過妖術師痙攣的屍體，把武器挎到背後，用騰出雙手拿起水壺搖了搖，嘩嘩響。已經滿了。運氣不錯。政委現在肯定會需要一杯雷卡咖啡*8，尤根想看見他得到它。

原譯注略